男人跪在地上哭着求饶,磕的头都破了,鲜血混着眼泪鼻涕一起淌下来,挺恶心人的。
他的旁边还躺着哎哎呻吟的大柱娘,他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,一点也没想过对方为他生儿育女,伺候他吃喝的辛劳。
当然了,大柱娘本身也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人,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该。
突然,周围的房屋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,一瞬间,整个山村都被各种惨叫声所笼罩,好像雾气也更浓郁了。
姜芜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,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,就在这时,一只身上飘洒着细碎流光的红蝶缓缓的飞到了她的面前。
姜芜伸出手,红蝶落在了她的食指上,宛如轻纱一般的翅膀在轻轻的上下扇动着,晶莹的光点随着它的动作溢散在夜空中。
姜芜从蝴蝶这里得到了不少别的地方的消息。
她原本以为,今晚上这座村庄不会有活人的,毕竟……寻仇的话,该是都要付出代价的。
但并没有!
也不知道文雅岚是怎么让那些满身怨气的女孩们听话的,作孽的人被吓得不轻,也被折磨的不轻,但却没有一个死掉的,多多少少都会留着一口气。
当然了,只是留着一口气的话,怎么的折腾都没关系的。
姜芜又一次的垂下眼睛,慢慢的放下手,蝴蝶随着她的动作飞了起来,围着她转了一圈后,最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“埋了吧!”姜芜提议道。
文雅岚一噎,没想到姜芜一开口就这么直接。
姜芜来到文雅岚的身后,她冰冷的手伸出来,轻轻的碰触到了文雅岚的脸颊,又一次的蛊惑道:“既然要报复,那当然是将你自己所遭受过的一切,都让他们感受一遍,这样才能消解你心头的恨意,对吗?”
姜芜的眼底泛起了些许红色,她的声音能非常轻易的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暗黑面。
文雅岚的眼神晃了晃,呢喃的重复着姜芜的话:“埋了你们,我要让你们也感受我曾经所遭受的绝望与痛苦,你们该死。”
姜芜弯起红唇,眼中淡淡的红色已经褪去。
而文雅岚的眼底却泛起了红光,她盯着眼前的一家人,一步一步的走近。
这一刻,文雅岚的耳边响起了很多女人的凄惨的叫声哭声,控诉着她们所遭受的折磨与痛苦,同时也感受到了她们心中最强烈的绝望。
那一瞬间,强烈的恨意与杀意,让文雅岚想要将眼前造成她所有悲剧的人撕得粉碎。
文雅岚的视线微微偏移,看到了靠墙放着的一把铁锹。
她的眼瞳骤然一缩,铁锹上一抹暗色的痕迹,勾起了她最可怕的记忆。
她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被卖到这里时,她逃跑时,就是被这把铁锹打在了腿上,幸运的是她的腿没有被打断,不幸的是,她当天就被侮辱了。
也是这把铁锹,将她拍在她的脑袋上,想要将她打死,想要将她活埋了。
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血迹,是她所有不幸的见证。
注意到文雅岚的注意,姜芜的视线顺着看过去,当看到那把铁锹时,当即就明白过来时什么原因。
接着文雅岚慢慢的走近,俯身握住了铁锹拿了起来。
她垂着眼睛盯着铁锹,看着上面的血迹。
杀了他们,杀了这些人,这些人都是该死的畜生,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,该死,该死!!!
心中一道一道强烈的恨意与杀意,让文雅岚握着铁锹的手越来越紧。
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扑过来一个人,嚷嚷着:“姐姐你陪我睡觉,我们一起睡觉生娃娃……”
是这家的那个傻儿子!
文雅岚这个时候本身就是被强烈的情绪左右,再加上之前的遭遇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,让她本能的对旁人的碰触感到了厌憎,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刻。
当即,文雅岚的反应快过于脑子,回身一铁锹拍了过去,直接打在了傻儿子的左脸上,顷刻间,半边脸都血肉模糊,一下子被打出来好几颗牙。
那傻子瞬间被打的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着打滚,本就是一个成年人,长得还壮实,赤身裸体在院子的泥地上打滚,实在不是一副好看的画面。
姜芜往后退了两步,静静的注视着文雅岚的动作。
文雅岚眼底的红光更甚,显得更凶了。
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从坟墓中爬出来复仇的女鬼。
她面无表情垂首盯着地上打滚的男人,手中的铁锹扬起来。
“别,你被打我儿子,别杀他,他还是个孩子,他什么都不知道,你已经杀了我一个儿子了,你不能再杀他,你不能啊……”
原本倒在地上捂着肩膀呻吟的大柱娘,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求情着。
文雅岚本来已经举起铁锹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“孩子?”文雅岚慢慢的转过身,她的表情很是僵硬,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样子,“你们在伤害别人的时候,有想过,你们伤害的人也是别人的孩子吗?”
大柱娘只是哭着磕头,此时此刻,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一心为了孩子的可怜母亲。
“我知道错了,我不要你偿命了,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命根子了,给我们家留个后啊,求求你了,求求你……”
听起来这是一个母亲的悲鸣,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无助的呐喊。
她的脑袋已经磕破了血,见文雅岚不为所动,她忽然脸上一狠,指着身旁的男人说道:“你要报仇就找他,从一开始就是他和大柱对你动手的,也是他们买了你,你找他们去,别找我们娘俩儿,真的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……”
原本瑟缩着将自己藏起来的男人,听到这话当即不乐意了,转身一巴掌就呼在了女人的脸上,打骂道:“臭婊子,你在胡说什么?和我有什么关系?你们娘三干的好事,还往我身上推,老子今天宰了你……”
刚刚跪在文雅岚面前磕头求饶跟孙子一样,结果一转头,对着自家人,立刻就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起来。
眼前俨然是一副狗咬狗的阵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