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悦用勺子挖了一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。
对弹幕里的提醒视而不见。
沈悦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，花多少，赚多少，别提多开心。
装又怎么样？肯为自己花心思就好。
这位小秦屿的颜、声音、手指都是她喜欢的，这种软软糯糯的性子，像个香软小蛋糕，让人有种想把他捏爆的冲动，她也喜欢。
钱花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面，那可是世界上最值的事。
谢以舟换了一首古风歌，开始前，他看向镜头，面对恶言频出的弹幕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这首《踏山河》献给直播间的观众，希望你们喜欢。”
“我在十面埋伏，四面楚歌的时候，把酒与苍天对酌，纵然一去不回此战又如何。”
“谁见，万箭齐发，星火漫天夜如昼，刀光剑影交错，而我枪出如龙，乾坤撼动，一啸破苍穹！”
谢以舟的声音不适合这首歌，但适合直播间现在的弹幕环境。
沈悦吃东西的手一停，手指摩挲着勺柄。
看来他不是小蛋糕。
而是一个软软的硬柿子。
沈悦唇角上扬。
—【悦己】送出人气票（1钻）×66
—【悦己】送出小心心（1钻）×66
...
...
—【悦己】送出闪耀星辰（99钻）×66
—【悦己】送出跑车（1200钻）×66
...
...
—【悦己】送出超级火箭（10000钻）×66
—【悦己】送出豪华飞艇（20000钻）×66
—【悦己】送出嘉年华（30000钻）×66
沈悦把礼物栏的礼物全送了一遍。
这好像叫帝王套。
她上网学得。
不过别人送的是1个。
她送的是66个。
更有牌面。
【[60级]悦己（至尊飘屏）：不要对别人的钱这么有占有欲，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，你们有本事也可以来赚。】
如果是普通人说这句话。
弹幕肯定要怼回去的。
但这是豪刷几百个嘉年华的富婆姐姐，在他们眼里那可是行走的华夏币。
恭维还来不及，哪里敢怼。
何况姐姐刚才已经充分证明了，钱要怎么花，打得他们的脸“啪啪”响。
他们态度一变，不停在弹幕里认错，说自己不懂事，祈求沈悦的原谅。
沈悦哪怕没有看到他们的脸，也能隔空想象出他们的表情。
一定是咬牙切齿，对着她的ID不停瞪眼，怒骂她不识好歹！
如此一想，沈悦更开心了。
听完这首歌，又给谢以舟送了66个嘉年华，要他再唱一遍。
【[61级]悦己（至尊飘屏）：我先走了，点歌权交给你的粉丝们。】
沈悦还要继续花钱，歌没听完就退出了直播间，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她一走，看热闹的人顿时觉得无趣，也跟着走了。
千人的直播间迅速落寞，不过比之前好，还有三十几人在线，都点了关注和粉丝灯牌，没有辜负嘉年华带来的流量。
唯一遗憾的是陆见炀闻风赶来，却连沈悦的影子都没见到。
他注视着直播间唱歌的男生，眉头一拧，点了个关注，加入粉丝团。
他就不信碰不到她！
...
...
这次沈悦进了一个女团直播间。
团播即将结束，成员挨个上前感谢支持她们的粉丝。
一位染着粉色头发，面容甜美的女生接过话筒，酝酿了片刻，说：“抱歉，占用了大家的时间，虽然不舍，我还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，因为个人原因，我决定退出‘萤火虫’，退出快音平台，以后有缘再见。”
“萤火虫”就是女团的团名。
女生说完，朝镜头深深鞠了一个躬，态度诚恳。
弹幕却清一色的在骂人。
【每次都退团，你烦不烦啊！】
【我真是无语了，要退早点退，别耽误我看笙笙】
【恋爱脑真可怕，为了个刷拉的大哥死去活来，快滚！】
【屁的个人原因，还不是跟大哥跑了】
【我宣布，萤火虫只有笙笙、露露、柠檬、可可，从来就没有嘉嘉！】
【同意！】
【同意！】
嘉嘉的正前方是大屏幕，可以看到实时弹幕，面对大家的指责，她眼眶红了一些，再次鞠躬，“辜负了大家的喜爱，真的很抱歉，对不起。”
这时，幕后的场控却兴奋起来，用粗犷的声音喊道：“其实，我能感受到嘉嘉的不舍，弹幕里也有很多挽留嘉嘉的家人们，要不这样，我们用爱把嘉嘉留下，嘉年华接力，520个，一起留住嘉嘉！”
“好不好！”场控大声呐喊，渲染气氛。
嘉嘉一听，瞬间抬头，眼睛睁得很大，一脸不可思议。
她是合约结束，不再续约，根本不会留下，场控这么说分明是在骗人。
520个嘉年华。
她都要走了，还不忘榨干她最后的价值，真恶心。
嘉嘉举起话筒，想跟大家解释，却发现话筒切断了，声音传不出去。
只有场控的声音在直播间回荡，不停鼓励大家送嘉年华挽留她。
嘉嘉看向镜头外的场控，眉心微皱，给他使了个眼色，希望他停止起哄，别误导观众。
场控触及她的目光，神色十分淡然，举着话筒喊得更凶，“来来来，家人们，嘉年华走起，让我们用爱留下嘉嘉！！！”
旁边的运营更是双手抱胸，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，根本不在她的感受。
【我就知道是剧本，还520个嘉年华，要不要脸！】
【滚！快点滚！】
【退退退退退！】
【我为我曾经喜欢你感到羞耻】
直播间没人送礼物，全都在骂嘉嘉演戏骗钱。
嘉嘉的唯粉当场碎掉粉丝牌，退出直播间。
团粉越骂越凶，弹幕根本没法看。
嘉嘉站在舞台中央，白色聚光灯笼罩在她身上，纤长的身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，没有任何人靠近。
场控也没cue下一个流程。
仿佛接下来的时间全部交给嘉嘉，直至有人给她送了520个嘉年华为止。
俨然一场无声的霸凌。
嘉嘉张唇，面对无声的话筒，以及场控和运营冷漠的面色，心头一酸，眼泪簌簌落了下来。
内心既纠结又愤怒，不知道是该大闹一场，还是转身走人。
她会彻底退网，所以不用担心退团后遭到萤火虫的针对。
可她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没结，她不舍得。
她咬了咬唇，抬起眸子，一片朦胧的泪光里，正前方的大屏幕突然升起嘉年华的特效。